摘要:人类尚在原始时期的时候,出于最原始的本能、需求,都会剥下动物的皮毛,以及剥离树皮、编织草叶作为御寒物穿着。这时候的“服饰”,是没有民族之分的,更无“图腾”、“花纹”、“用色”的差别,只存在炎热与寒冷地区的材料差别。
【历史流变】
华梅著《服饰与中国文化》一书中,有这么一句话:“人无衣即无文化,中国人不制作服饰,即无中国文化。”诚然,人类尚在原始时期的时候,出于最原始的本能、需求,都会剥下动物的皮毛,以及剥离树皮、编织草叶作为御寒物穿着。这时候的“服饰”,是没有民族之分的,更无“图腾”、“花纹”、“用色”的差别,只存在炎热与寒冷地区的材料差别。
而当北京山顶洞人与欧洲克鲁马努人分别制作出了骨针缝制式样不同的皮衣,分别开始使用不同的天然染料绘染图案,不同地域的原始人类便出现了审美上的差异。
当陕西的半坡、浙江的河姆渡出现了纺轮,当江苏的草鞋山出现了葛布,浙江的钱山漾出现了蚕丝纺织品,而这些远古布料出现花纹与染色上的差别,显现出相同的技艺(代代相传)以及不同的纹饰偏好,那些如兽皮、草叶等最原始的“御寒服饰”便已被中国先民舍弃,中国原始文明物质文化就此开始产生萌芽,并独立发展、传承。
[黄帝·远古时期]
神话传说不是历史,但亦可以说是历史。还有什么比远古神话更能代表一个民族的精神文化源头呢。汉丨人重礼,礼之根本,便是文明开化,脱离茹毛饮血,衣其(动物)羽皮,浑浑噩噩只知飞土逐肉而不知其他的日子。所以汉族神话传说谈完女娲造人,又谈人类居巢、取火等原始日子,最后称:“黄帝始去皮服布”,“嫘祖始教民育蚕,治丝茧以供衣服。”““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自乾坤”。
发明衣裳的神话,纵观其他各国各族,不是没有,只是都没有汉族一般,将其认知为“天下治”的因由。汉族认为,当衣裳制定好了,颜色制定好了,花纹也制定好了,“礼”制定好了,文明才算开化,天下才可治。
而从考古信史上来看,穿兽皮、鸟羽,甚至草木皮叶的日子,远古的先民确实是经历过,那也是绝对谈不上有什么文化、文明的日子。当大多数原始人从游猎转为游牧、农居,才有了更多的时间与物质,才开始思考如何利用猎物的皮毛装扮自己。
于是如前面所写,骨针、纺轮一样一样被发明,葛布、麻布、丝绸接连着被制作出来。而梳子、簪子、笄等发饰也早在石器时代便有出土,除了衣裳,梳理装饰头发的观念也早在远古时期便萌芽。在神话中,梳子也说是嫘祖发明的。
[商周时期]
至商朝时期。出土表示,在这时,中国的纺织水平比石器时期有了进一步提高,有了种类更多的织物,染出的色彩、纹样也更多,并且明显出现了等级差异。出土的俑人,有地位卑微的短衣短裳者,有前挂蔽膝的高位者,还有衣裳纹样繁复华丽,头戴冠帽的贵族。并且出土了各种簪子、骨笄,也出土过束发插笄的人骨。商朝时曾有辫发,但并不剃发,只因将头发辫好后,更容易用簪子、笄等固定成型。这种遗风在兵马俑中仍可见。
商朝时服饰在冠帽、式样、颜色、纹饰中已产生了等级差别,“衣服所以表贵贱”,“施章乃服明上下”的观念已成型。但由于资料缺失,只知商朝尚白,多上衣下裳(裤),贵族有长袍,其他服制等级详细则不知。不过出土的商朝织物中,黑红白黄四色皆有,红黑居多。
交领、对襟、圆领的衣服早在商朝已出现,圆领不同于后世圆领袍,可以理解为贯头衫,在布料上剪一个圆洞套头的穿法并不独特。取一块布料,两边相交于胸前,也是远古最简单的穿法。但是运用裁剪做出领子、斜襟,并且重视右衽(出土皆右衽,甲骨文“衣”字或左或右),说明中国在服饰文化上已产生了独特的审美以及意念。
至周朝,周公旦书《周礼》,“制礼作乐”,在商朝冠服的基础上,重又制定了从平民到贵族,从朝廷到后宫各阶层各品级的服饰式样纹饰制度,真正意义上的做到了“垂裳治天下”,奠定了华夏衣冠往后数千年的基础。
但周朝文物出土亦少,至今未有陪葬特别丰富的大墓被发掘。如今出土俑人交领、矩领杂之,以及一种介于交领和矩领间的领子式样,皆右衽,多窄袖,或上衣下裳,或已具有“深衣”式样,配饰有蔽膝、玉佩,冠帽、发笄齐备。
[先秦时期]
然东周衰败,春秋时期礼崩乐坏,各国依其地方风俗、君王喜好各自发展,产生了不少差别,如楚风尚绮丽,纹样华美,而齐王喜欢紫色导致一国皆紫。诸子百家各学派在服饰上也有自己的观点,儒家尚周制重礼仪,主张文质彬彬,道教尚自然重修行,主张被褐怀玉。法家要求质量,墨家要求实用,各有所取。
同时,因生产力提高,纺织、印染技术得到新发展,春秋时期的服饰在花纹、用色上面更加绚烂多彩。布料亦充足,导致在布料的使用上,贵族之间不约而同的越来越奢侈,宽袖大袍之衣渐成主流,而窄袖短小的平民衣服,在贵族、士人阶级眼中常与外邦游牧民族混同,常被误指为“胡服”。
但总体来说,春秋战国时期的衣服,依然以交领右衽为主,孔子亦说“微管仲,吾被发左衽也。”来阐明中原华夏的礼俗与外邦异族不同。出土俑人,绘画文物也表明右衽、束发戴冠是主流这一点。
深衣在此时正式登上舞台,在最原始的上衣下裳的服饰基础上,深衣也同衣裳版分开裁剪,但缝合成长袍。并已有曲裾、直裾两种式样,“续衽钩边”的穿法也已出现。但在平民、士兵、武官、仆从阶层,亦有短袍、长裤的搭配组合。
[秦汉时期]
秦始皇统一六国,并“兼收六国车旗服御”,重整了战国以来混乱的衣冠制度。但是秦王朝的短命,使我们只能由兵马俑一窥当时士兵、武官的着装。秦兵多着短直裾袍,搭配长裤,穿方头鞋,束发包头,或戴小冠,外系罩甲。在官位者袍衫稍长。
而汉朝“承秦后,多因其旧”,在西汉前期大量保留了秦朝的制度。另一方面,《周礼》的发现,《礼记》的编写,使得汉朝在礼制上又比战国、秦朝更加完善。华夏衣冠服制,可以说是始于黄帝,奠定于商周,发展于战国,大成于汉朝。汉族之族名,也始于汉朝。
汉朝所定《礼记》,以及重现的《周礼》,在往后数千年,各朝各代《舆服志》所记虽有所增减、流变,但大抵还是在汉所制定的范围内。往后汉族服饰经千年自然演变,明朝与汉朝差别显然,但《礼记》、《周礼》以及另一本儒家经典《仪礼》所规定的礼服制度,如丧服、深衣、玄端、冕服、袆衣……等等,式样大抵还是一脉相承的。是以历朝历代汉族(汉化)皇帝的冕服都是一个样式,只在色彩与纹章运用上略有差别。
古深衣、玄端的式样在魏晋后遗失制法,但唐朝还是以“襕衫”来保留深衣制,宋明一直在考证深衣,也考证制作过玄端。
左衽为死者之服的规定,也来自《礼记》。
汉朝的服饰式样,有平民裋褐、短袍,长裤,有古朴的上衣下裳,也有战国以来的深衣。对深衣做出制作规定,赋以裁剪、用色上的意义,将深衣正式作提升为礼服,也始于《礼记》。
汉朝也是冠巾、鞋履一大发展,并博采先秦典籍,分出官位、身份等级差别的时代。
[魏晋时代]
汉朝逐渐衰弱,胡人入侵中原,华夏又再进入礼崩乐坏,动乱分裂的过渡时代。魏晋时期,大量胡服融入汉服体系中,又有风流士人不守礼法,于是各种完全不同于汉朝以来制定的服饰层出不穷。上衣宽大,下袴也肥大的袴褶在此时出现,“背心”的前身裲裆也出现,还有考证错误造成的杂裾深衣,不易滑落的背带裤(裙),甚至宫中婚礼还穿着白色。
魏晋士人风流不守礼法,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这时的风格,“被体深邃”,紧紧包裹身体的深衣开始退出时代,袍衫日益宽大,用料透明,男女皆领口大开,常有袒胸露背之势。并常常将休闲之服“鹤氅”用作见客之礼服。“鹤氅”原为道士之衣,魏晋时俗世间开始改为男用休闲罩衣,隋唐后逐渐为女子所服,演变为大袖衫、褙子。
[隋唐时代]
隋朝一统,至唐朝,华夏服制衣冠制度总算重归“汉制”,但是由于混乱已久,除去冕服等重大礼服,其余平民常服、时世装已与汉朝相去甚远。在头衣上,出现幞头,最初只是软布包头,往后渐渐发展成帽式,也就是后世俗称的乌纱帽,并有软脚、展脚等各种式样。
原用于西部遮风沙所用的幕离、帏帽也被大唐女子普遍采用,用作出行时遮蔽路人视线的道具,至宋朝仍有使用。据记载,明朝时一些地方女子出行仍有头纱蒙面的习惯。
圆领袍也在这时由西域传来的胡服,逐渐改制为汉服中的一种主要服饰。圆领袍不是贯头衫,而是恪守交领右衽,只不过是圆领的披穿式衣服。
襕衫在唐朝出现,为了恪守古深衣制,襕衫下摆只到膝盖,再续接布料至脚背,又加衣衣缘,以象征上衣下裳缝合一体的深衣。襕衫至宋明仍常被学子穿着。
但人们还是觉得深衣裁剪繁琐,且不便骑马,此时两边开衩、通身裁剪的直身、直裰类袍衫在隋唐开始出现。
女子好穿圆领袍、胡服等男装,但是也仍然爱穿女装。上襦下裙是流传已经的女装款式,在唐朝不过是提高了裙腰至胸上,并改交领上衣为对襟短衫,也有圆领、方领等新颖款式,通称“齐胸襦裙”。当然还是有交领上衣存在,不过多数是交领半臂。半臂是唐朝流行的一种外罩短袖上衣,一直到宋朝、明朝还存在着。
披帛是唐朝女子的必备披肩一